说是说周旋得靠他们努力,但萤零拿石头丢向大凶豺龙,激得牠咆哮震得他失去了平衡感被昙宝拖到一旁时,他才意识到他们就是当饵料的。
「你的耳朵在流血!」
「别那么大声!我的听力被强化了,魔物咆哮当然会让我流血!」萤零暴躁地挣扎站起,「而我居然没有先想到这点!」
「还听得到我说话就好──牠来了!」昙宝把他往旁扑倒,及时闪过大凶豺龙的冲刺扑咬,目前为止行为模式都还没有什么特殊变化,牠甩着巨大的尾巴,就像一根树干甩过来似的,只是尾端扫到就把萤零整个人捞到空中,吐出了肺里所有的空气。
「零!」被零早早就推开而幸免于难的昙宝不知所措地叫唤他。
「别出声!妳会吸引她注意的!」
「我们不轮流吸引牠注意,一定很快就会死了!」
「闭嘴就是了!」他右手持开山刀,左手反持匕首,准备朝大凶豺龙一跃而起,「看我的……兵长斩──才怪!」最后关头,他还是滑垒从牠肚子下穿过,试探地划了一刀,大凶豺龙怒吼一声缩了一下,转过来想用爪子抓住他,但比例不好的牠做这个动作实在笨重,萤零左手在地上一按就逃了开来。
「我们要加入了。」香织说着双臂打开,用「鸣人跑姿」蛇行接近,在牠嘴边逗留,「你们吸引牠的尾巴和爪子攻击,我来让牠只能用嘴巴对付我。」
这时,大凶豺龙昂起了头,萤零瞬间想到滚地的动作,但这时牠是没有满腹状态的,应该不会想用压的攻击,所以……
回马咬!他在猜到的同时反射性地向后一跳,大凶豺龙的嘴就在牠脚边用力闭合,然而,顺势甩过来的一大把雷鬼头缠住了他,随着牠的头把他拉回地面,重重摔落,并且立刻一爪拍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操作!」萤零暗叫不妙,平常打游戏最怕被BOSS接技,岂知「现实」的BOSS招招都是接技!
「看杖!」赤织也不得不破坏原定计划,从香织胸口冲了出来,一杖把萤零打飞出去,香织同时切断了缠住他腿的雷鬼头,骑上了大凶豺龙,在牠背上找弱点又刮又抓的,「看来只能见一步是一步了!支援香织!」
香织死命地抓着雷鬼头,但利爪不足以刺穿牠的喉咙,而且离嘴巴太近,不可能一直瞄准下手,赤织碍于手杖的坚固程度,也不能直接肛正面,但藉由娇小的身体在牠跨下又打又刺的,绝对堪称一流烦人精,但这下负责一击致命的主力就大材小用了。
「啊!」这时昙宝惊叫一声,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小凶豺龙偷袭了她,虽然玛汀路得奋力保护她,但终究难敌锐爪利齿,昙宝自乱阵脚,在地上滑了一跤,仰天而倒,小凶豺龙们立刻一拥而上,连大凶豺龙都发现了近在眼前的美食,干脆不理一时也杀不了牠的三只虫子,直接扑向了她。
「昙宝!」萤零大叫,「加持我!」这句却是对赤织说的,他感觉血液在沸腾,脚上的血压绷紧得像要爆炸一样,这让他想到了液压原理,因此他计算了方向、调整角度,把身体倾斜到极限,朝大凶豺龙和昙宝的方向射去。
「让你尝尝迟来的……兵长斩!」萤零冲上前,跑到一半便扭动上身,瞄准了大凶豺龙侧面柔软处,身体藉助冲力像陀螺一样自转,并且在牠侧面划下一条长长的口子,但两把刃物也撑不下去,应声而断,「香织帮她!」他大喊,丢弃了刃物便攀上了大凶豺龙的脸,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拳灌入牠的眼窝,死抓着眼窝边不放,接着死命地朝牠的眼睛一顿暴揍,嘴里疯狂地发出战吼。
一拳、两拳、三拳……他打瞎了一只眼睛,继续进攻另一只,这时他不知道哪来的想法中二病上身,向后伸手,一副聚集能量的手势,却意外地发现某种能量集中到了他的手上。
「解决他!零!」萤零回头看见被救下来的昙宝正用某种魔法对着他施放。无论那是什么,他知道这一拳下去就能定胜负,于是瞄准了大凶豺龙的眼睛,目标朝牠的脑袋贯入,然后豁尽全力的击出。
大凶豺龙发出临死的咆哮和挣扎,但他能听见牠头骨里头的碎裂声,这时赤织高高跃起,对准了牠大开的下颚内部,用手杖把牠钉在地上,并且暂时卡住了牠的嘴,接着顺势滑进了牠的体内。
过没几秒,大凶豺龙奋力抖动挣扎,接着侧摔在地,抽搐了几下,死了。赤织破膛而出,还省了他们解剖的功夫,她用当初驱散瘴气的方式把身上的黏液和恶臭吹散,喷了前去欢迎她凯旋的萤零满身满脸。
「不错,虽然说有我的加持,但你的战斗力确实在战斗中急速成长,姑且没让我失望。」她平淡地评价道,一掌虚推向他,驱散了他身上的秽物,「魔法女仆也还行,功劳一件。」
「嘿嘿……谢谢夸奖。」昙宝不好意思地笑着称谢。
「这评价也太吝啬了,赤织。」萤零抗议,「她就算自己好不容易脱离险境,也时时刻刻都想对战局做出贡献。」
「在我眼里只是亡羊补牢而已,别忘了是她打乱我们节奏的。」
「打乱节奏的是我。」
「那只是交战中的失误,和面对毫无威胁性的敌人时自己躺下来任其宰割的行为天差地远。」赤织说。
「我来剥取素材,那些有用?」香织指着庞大的尸体,没有只能挖三次的规定,倒成了他们的大麻烦。
「妳自己清单上的,还有够硬的大小骨头、皮、鳞片、牙齿和爪子。」萤零说着把他的背包打开,这背包很多分层,每一层看进去都是个无底洞,就像连接着另一个空间,放入之前只要在分层的小仪表板上输入项目,取用的时候就能顺利取出,算是很佛心了,虽然是个再显眼不过的大红色背包,却能在战斗的时候收纳成小肩包,不怎么影响行动,也坚固得很,但他还没打算冒着弄坏的风险拿来挡攻击。
他们花了不少的时间把骨头折下来、并且用香织的爪子慢慢地把过于坚硬的皮和鳞片割下,算是满载而归,回到了营地,却发现有人造访过,立刻警觉附近可能有敌人会在他们松懈下来的时候偷袭。
然而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包围,连两个血族都没能反应过来,不过萤零随即觉得她们是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你们很强。」两个人影从暗中走出,身上装备看上去非常齐全,「有武器的话,一定会更有效率,要不要合伙?你们也看到了吧?这些魔物可不见得下次会有这些运气能让你们获胜,我相信遇过的人也都认知到这点了吧。」
「你们有几个人?」香织和赤织都没有主动开口,萤零认定他们可能打算暂时观望,所以自己站出来当作是他们的发言人。
「加上你们的话,会有八人,我们也是四人小组,你感觉到的包围网,是其中一人的能力。」一直负责发言的男子完全走入月光之下,一张俊秀细长的脸庞有着黝黑的皮肤和又长又尖的耳朵,露出额头的银色长发,让人很直接地联想到黑暗精灵,「如你所见,我是黑暗精灵诺比恩,剑与魔法皆有涉猎,主要是黑魔法的修行,你们也有魔法师吧?貌似是个初心者,我也遇过不少来到这里才成为魔法师的人。」
「遇过不少,但现在没有同行?」萤零问。
「每个人的冒险开始时间都不一样,地点和关卡也不同,分道扬镳是难免的,这就是冒险的旅程,相遇和别离,如此写实,不过我也称不上是老手,因为在上一个冒险中,我算是失手了。」诺比恩笑道,「放心,我们黑暗精灵在原本的世界确实喜欢耍手段,但那是为了生存,在这里,大家彼此都是异类,比较少见种族迫害,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结盟合作的,希望能够邀请到好伙伴。」
「你们也和其他人交涉过?」
「没有,我们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但偷袭你们的那些人以及和你们同船来到此地的几位都想着伤害别人,我们仅有四人,不敢贸然接触。」诺比恩说话有条有理,而且非常有礼貌,嗓音也给人一种稳重的安心感,实在让人很容易卸下心防,「但是有个合作的先决条件,就是公开彼此的能力和身份。」
「我拒绝。」赤织突然说道,「但给你们个机会,就刚才的观察,如果能猜出我们是什么,那我可以考虑合伙。」
「他们是血族。」萤零毫不犹豫地拆穿,这让赤织的双眼立刻绽放红光,「这些人是我们唯一的支持了,再说,他们装备这么齐全,一定其中有可以提供装备的制作者,以我的经验来猜,他们一定有个矮人族的。」
「我呸!我就算站在暗处,也就这么点身高,你这样猜根本就是作弊!再说,血族是什么种族,听都没听过!」
「我们也一样从未耳闻矮人族或黑暗精灵。」赤织回嘴。
「别吵了!两位姐姐!无论如何,伙伴本来就是刚开始合作时各取所需、互相利用,信任的建立需要时间,这点双方都是对等的,既然要谈合作,那就好好针对合作的部分做商量。」萤零说,「你们已经分析出来了,没错,这位是人类魔法师新手、这两位是血族,能力跟你们解释也没用,我是血族的奴仆,就是能接受她们的一点强化,除此之外我也是个普通人类,连我都不知道他们两位的天赋,但我自己的只是没什么用的体能增强,昙宝的则是记忆力增强到拥有瞬间永久记忆能力,她可以帮我们更快找出素材,只要你们让她看过清单一眼。」
「真的?那可真是一大助力。」黑暗精灵大喜,「如你所说,矮人族的前辈托尔拥有锻造魔法,不需要太多设备就能造出堪用的武器,一旦有了基础设备,更是能够让大家如虎添翼,提供量身订做的武器,当然,也是用友情价的。
「至于其他两位,一个是忍者影藏,刚才的便是分身术的忍术,但其他忍术秘密的我也不强求他公布,彼此给个半透明的情报,保留个人隐私,这样你们同意么?」
「可以,我们这边也没全部说出来。」萤零说,「剩下的那位呢?」
「剩下的那位同伴自称『禁语者』,是个无名无实之人,我们直接称他为无名,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不能开口说话,即便经过笔谈,我也不大能了解他的种族,但能力是能够藉由接触封印或增强他人的能力,目前看起来本身除了高超的体术和战斗技巧之外没有别的能力,是个辅助者职位。」
「了解,这样看来最没用的就是我了,还请见谅。」萤零说。
「一点也不,你是刚才奋不顾身救援同伴,还给予魔物重创的功臣之一,很抱歉当时没出手相助,但你的表现不容质疑,大家各司其职,分工合作才是一个优秀的团体该有的样貌,我感觉自己很幸运,也很兴奋能够认识各位。」诺比恩伸出手,热情地和萤零握手,但剩下的也只有昙宝大方地握手认识,其他人似乎没办法接受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用这么轻松热血心情交朋友,而两个血族自然只是单纯觉得不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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